禾源:黄码真情
壬寅的春天,雨水节气下过一场大雪,接着连续阴雨,惊蛰响雷后开始放晴,清明节前后连续丽日晴天,物候中一切秩序井然。
往年里清明节前政府发布的是注意防火,干部下到基层主要任务抓好春耕防火,可今年重头发布的是不许聚集扫墓,干部则安排到每个村的进村路口做好测体温、扫码进村等防控疫情。
我凭着绿色的健康码通行无阻,回到村里祭扫祖墓与母亲的坟。走到坟墓,生与死的距离一下拉近到花与根的相距,同处在一穴地上,只不过根埋在地里,花开在阳光下。此中一个世界两种境地的对话是在我拔下一丛杂草时,在挖了长在墓边的一根竹鞭时。我除尽这些时会说上一句,坟墓不荒芜,花事年年开。可今年我在往年插香压黄色冥纸边多插一丛绿色树枝,说了声,这是绿色健康码,收着通行,在您自己的世界里去当一个抗疫志愿者,把好魔窟关口,保佑阳光下的一切绿色通行。
大概这一番话说的听的都是自己,或者说他们也拿瘟疫魔妖很无奈。我回来5天后,也就是4月10日,全县进行核酸检测演练中,我的健康码变黄了。那天早上我按规定时去做了核酸,傍晚去运动,可在九点左右回家路上想看下核酸结果,一打开黄码跳入眼帘。我有点不相信,揉了揉眼睛再看,依然是实实在在黄,定下神看看核酸,显示“阴性”。我放心了许多,便打电话问在防疫抗疫工作小组的同学,他冒出一句:我自己也黄了,大概是上个月进入过疫情中风险地区。我没心情再听他说什么,就挂了电话,要立即向社区汇报,以免自己失管,社区的工作人员,还真用心,给了心理疏导后还指导了我明天到社区报备,接着再到黄码核酸检测指定地点检测。
从此,穿上“黄马甲”的我,开始觉得有些被勒紧的感觉,与一位亲友说了这事,她可能是为我着急,回复的语气有些生硬,语速挺快“有什么事,明天做个核酸就会变绿了,紧张什么。”我抿了口茶,淡定一下了自己,看了看自己的备粮,备药,粮没问题,饿不了,主要是降压药只能供给一周,且这药不敢断。一个晚上睡得有点不安稳,担心封城,关闭所有商铺,像疫情刚发生的那一年,所有经营点关门歇业,那真没劲可使。
第二天去社区路上,路边有一家药店,我站在门口。从业人员态度还不错。说:请扫码进店。
我便说:我黄码了,就不进去,能否给我买两盒降压药。一个年轻的拿出药,我就在门口用手机付了款。可此时一位年事稍长的说,不能卖给黄码的人。我有点吃惊,不让黄码进店、进商场,怕交叉感染,可我离得远,购买流程都完成了,只要把药抛给我就行了,且这药也是救命药,怎么就不能买了。她们拿了现金给我,很负责任地说,你自己去社区报备,也很有礼貌地介绍社区怎么走。仿佛这药不能买给我不是她们不近人情,而是黄码的错。我不想多做联想,自己持着黄码,就是有标识的人,这样的人有许多的可能,自己应该自觉地拒绝于他人,而不要让他人拒绝自己。
社区偶尔有去,就今年的春节前,还到那里义务写过春联,社区书记认识多年,他迎来时,我立起手掌示意别靠近我,轻轻地说了声我穿“黄马甲”了。他就指了指服务台,小年轻递出一本登记本,我依照表格要求填写了信息。这一切都是在无声无息中完成,当天我戴的是防护性较强的H1N1口罩。临别时,社区书记向我挥了挥手,说没事,再做一次核酸,绿码就回来了。我当然相信他的话,对自己也有信心,只不过穿了黄马甲,就得与社会保持一定的距离。
黄码的检测点是单独设置的,来这里检测的都是同一类人。大家很自觉地排着队,且保持一定的距离。当然说话都能听见,抱怨的不少,她说:黄码,上不了班,这几天就没了收入。又一个说:黄码,不能再去接小孩。还有一个说:我才到工区,就被门口劝回,这下要休息三天。此时,也有人顶了句:有人管我们总比没人管强,若是染上,那可不是几天的事,我附和了他的观点,报怨的杂音,再也没了。检测点的医务人员个个穿着防护服,虽看不到他们脸上表情,可她们态度很诚恳,工作也十分仔细,过一个,他们自行消毒,我检测了,也用了他的消毒液给自己净一净手。从这里出来,我当一路陌生,最好不要掀起一缕风,不要留下一句话,“黄马甲”自己穿着,不要去招摇惹事。
安宁是每个人的祈求,若自己是病毒携带者,还到处走动,还不接受拒绝,那就是一个有意传播者、贩毒者。我绝不干那种无品无德的事。当天晚上打球的朋友来电邀约,我把黄码的事告诉他,他说没事的,我们天天一起打球,若有病菌早也感染,只不过你的行程码中有经过风险区而已。我说那稍等,我考虑一下。实际我是查下今天的核酸检测,结果黄码还原为绿码了,我立即回复电话,我的黄马甲被脱了,可以打球。
责任编辑:林宇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