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者也丨吴道锷：初遇神仙居

与大多数人并无二致，我对神仙居的最初印象来自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我并不深究这位浪漫主义诗人是否攀登过这座曾名叫天姥山的神山。但在李白的印象中，天姥山无疑是神奇的，“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天姥山、韦羌山、神仙居指的是同一座山，改名神仙居不过十年，这个名字简洁明了：“神仙居住的地方”。而我初次抵达神仙居时，已是乙巳年的秋天。

仙居是千年古县。东晋穆帝永和三年（公元347年）立县，名乐安。隋、唐间几经废置，至五代吴越宝正五年（公元930年）改名永安。北宋景德四年（公元1007年），宋真宗赵恒因其“洞天名山屏蔽周卫，而多神仙之宅”诏改今名，至今已1600多年。

居住在山腰处的神仙居山庄，山风是轻柔的，夜晚是静谧的。若不是清脆的鸟鸣唤醒，我可能就错过了山庄前咫尺之间的云海雾涛，烟霞明灭。

神仙居的秋天是宜人的，秋色依然青翠，气温23℃，恰到好处。要不，海拔869米的高山是足以让我望而却步。在南天索道口，陪同上山的曹娜神秘地告诉我们，“今天，你们体验的是‘无痛爬山’。”曹娜是神仙居旅游集团总经理，身着便装后与游客无异，“每周至少上山一次，可以随时听到游客的褒贬。”

南天索道架设在观音峰与蝌蚪崖之间，缆车行至半山，曹娜指着左边远处的一块平整崖面，“那就是蝌蚪崖。”蝌蚪崖上布满了人工镌刻的日纹、月纹、虫纹、鱼纹等奇异图案符号，头粗尾细，形似蝌蚪，相传为大禹刻石的蝌蚪文。

上古有八大文字流传下来，依次为《仓颉书》《夏禹书》《红崖天书》“巴蜀符号”“东巴文字”《岣嵝碑》“夜郎天书”和蝌蚪文。其中的七种文字，或多或少都有人知道一些含义，而神秘的仙居蝌蚪文，至今无人可以破解。在神仙居景区从5平方公里拓展至35平方公里后，天书蝌蚪成为景区的新八大景之一。

大自然鬼斧神工，本就神秘。神仙居周围的众山如刀切斧削般巍兀奇美、耸然独秀，一山一水、一崖一洞、一石一峰自成一格。海拔919米、岩高200多米的观音岩是神仙居景区的标志性景点，这块岩石独立在群山之上，高耸入云，曾被当地人称作“天柱岩”。

仙居与仙道有关并最早见于史籍记载的人是汉代的徐来勒。据《宝藏名山记》记载：“括苍洞周回三百里，徐真人所治。真人名来勒，尝得道上升，至东汉为太极法师，莅职洞天，总司水旱罪福之籍”。括苍洞曾出现过十二位得道真人，其中有一位仙居人氏，就是著名的道教人物蔡经。“麻姑岩”“丹霞洞”为蔡经、王远、麻姑等传说中的神仙所隐居、聚会之地。“沧海桑田”“东海扬尘”等成语的典故就来自他们的故事。

唐代诗人刘禹锡在《陋室铭》中写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神仙居既有“神仙”也不缺高度，在南天顶俯视，云雾缭绕、流动轻慢，只见青翠的峰顶错落眼前，宛若进入仙气飘飘的人间仙境。

南天顶观景台在海拔869米的悬崖峭壁之上，悬挑45米、面积1000余平方米的“空中飞船”可同时容纳800人，与919米的观音峰遥相呼应。就在9月，一位体验过“空中飞船”的俄罗斯留学生将准岳父母及女友接到中国，在“空中飞船”上进行了别致的空中求婚仪式。在观景台下，就是浙江省首个搬入景区的婚姻登记处，红墙上，“愿今生，长相守”六个字分外亮眼。

如意桥

神仙居是古老又是年轻的，飞架南北西峡谷的如意桥2020年国庆节投入使用不久，就上榜中国十大网红桥梁。两棵相隔峡谷遥望的甜槠、银杏树，经玉如意造型的桥梁相连，暗合生活美满的祝福主题。如意桥桥体曲线如飘动的仙女披帛，与佛祖峰相向，“如来如意”的景名蕴含美好。

杜甫诗云：“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我想，这诗句同样适宜神仙居。神仙居数百座火山流纹岩石柱峰密集分布，如笋如柱，有的独秀，有的群拥，成就世界上最大的火山流纹岩地貌群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匠人们的巧夺天工，让无数神仙居的慕名者可以阅尽人间欢喜。

荀子说：“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在我的想象中，仙人是踏歌而行的，步履是行云流水般自然。而我在神仙居，第一次体验到无痛爬山的轻松惬意，步行的路途是和缓的，对登山也不再心存畏惧。

神仙居于我而言，初遇是美好的。她给予了我一个与自然对话、与自己对话的机会，人与自然，和合共生，别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