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宗飞/早凋的绿叶 （外二首）

从细小到壮大

从嫩黄到深绿

不屈服于狂风烈日

不零落于冰雹暴雨

始终抓住属于自己的树枝

经营自己的空间

为大地留下一抹色彩

给路人送去一片阴凉

为飞鸟、蜂蝶和虫蚁

辟出一小块栖息地

原以为，秋寒时

它才会从容枯萎、陨落

却在早春的阳光中

松开自己的生命

像婴儿松开乳头

蝴蝶放弃了翅膀

没有留下印迹和遗言

也没有痛哭和忧伤

更看不出解脱与圆满

简单得让许多人

都觉得复杂而冥想

在天目山溪流

在天目山溪流

我俨然成了一位鸟人

说鸟话，听鸟语

鸟说，主人多好呀

供我吃住，送我围脖

生怕我噎着

每次都把大鱼

从我喉咙里挤出

把鲜嫩的小鱼留给我

还给我定制小船

带我游山玩水

说着说着，皮包骨头的它

又扇开宽大的翅膀

箭一般地飞出去

那鸟似乎和我一样

也有笔名

原名鸬鹚

笔名叫鱼鹰或水老鸦

那一块坚冰

严冬一个劲地围攻裹胁

寒冷，成了她唯一

可以取暖和生存的方式

曾经汹涌的激情和向往

安静成了一面镜子

仿佛自闭暗哑的女子

再也探测不出她的表情

和灵魂的深度

你就远远地看着她吧

千万不要去打碎，碎了

她便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